（俏雁）半生别离（五）
对OOC无能为力……
史精忠是被一阵风铃声叫醒的。
照本来说，上官鸿信不会住在这种闹市区，自然没有什么推着小车子的小姑娘带着风铃从楼下经过，只是昨日情况特殊，上官鸿信才把人带到了附近的一个住所。
很明显，上官鸿信对这风铃声同样敏锐。他面无表情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想着些什么。
史精忠扶着额头走出房间的时候，正好看到这一幕。他紧盯着这个男人：“师尊的琉璃树，你也会觉得难以面对吗？”
雁王微微侧头，瞥了史精忠一眼：“俏如来，开口就是挑衅，你还是同样天真。”
史精忠摇头：“我没有全部想起来。”
“哦？”雁王起身，打量着沐浴在晨光之中的史精忠，恍然间仿佛看到他眉心的红痕，眨眼又不见。末了点评道：“意外的坦诚。”
史精忠却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他问道：“我今天要去一个朋友的生日会，昨天的衣服不能穿了，回家也迟了，你有没有衣服借我穿下？”
雁王沉默须臾。半晌，从房间里拿出一套衣服，扔到史精忠面前：“如果说有人能每每出乎我的意料，史精忠，非你莫属了。”
史精忠克制地微笑下：“毕竟，你我皆非当年了，不是吗？”
雁王道：“我开始怀疑你到底想起来多少。”
“嘘——”史精忠把手指放在嘴边，“不多，不过作为线索，足够了。——我的手机在哪里？”他一边问着，一边眼尖地看到了餐桌上的东西。走进一看，电量就剩了可怜的百分之一，屏保上一溜儿的未接来电。
史精忠正打算发个短信过去，绚丽的动画闪过，电量终于壮烈牺牲了。
“……”他有点怀疑，上官鸿信在电量上做了手脚。
仿佛知道他在想什么，雁王嗤笑一声：“史家人的天运，也不是次次都应验的。”
史精忠深深地吸了口气，梦中场景让他十分清楚，论武力值，怕是前世今生都玩不过面前这个人。他只得向着雁王说道：“师兄不介意与我同行吧。”
雁王难得起了心思调侃：“事实上，我相当的介意。霓霞今日还要招待外省的同行企业家，就商讨……”剩下的言语被堵在喉咙里，上官鸿信感受着唇上传递而来的温软，与之对视的眸中沉沉一片，仿若深渊。
史精忠看进那双眼睛，和梦中别无二致，胜券在握的目中无人。他毫不犹豫地深入了这个吻，直到身下的人的喘息急促起来。
一吻完毕，史精忠的手依然撑在上官鸿信肩上，没有半分移动的意思。雁王笑了笑：“师弟，你太心急了。”
史精忠道：“我确信我爱的人是你。”
雁王移开目光：“也许我并不爱你。”
这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那个久远前的质问，和更久远之前琉璃树下未尽的传承，身着青衫的那人总是能用一句话击溃人心中的企盼。史精忠的手不自觉地小幅度颤抖，雁王达到了他的目的，轻描淡写道：“走吧。”
他看也不看被他抛在身后的史精忠，半阖了眼。谁也不曾看走眼，他确实是一头怪物，一个深渊，爱上他是可笑的愚蠢，而被他爱上更是无可救药的不幸。但他确实不想放手——他被抛弃在无尽的黑暗已经太久，哪怕是一点微弱的光芒也要牢牢拽住，即使把它掐灭在自己的手心。
还不够。雁王默念道，还不够，师弟，你还太脆弱，太可笑，你还不够让我愿意拖着你一起孤独半生。
两人在半路上遇上了不是麻烦的麻烦。
数辆摩托车逼停两人开的黑色宾利。带头人跳下摩托，摘了头盔，恶狠狠叫道：“上官鸿信，有本事睡我哥有本事来单挑！”
史精忠：“……”好样的史仗义，一晚不见我不仅被“被睡”了，还多了一个大混混弟弟。他正想出言教训下这个弟弟，忽的感到一点酸涩从心口蔓延开来，那是他没有想起却真实存在的记忆和感情。
“小空……”史精忠喃喃道。
雁王气极反笑，正要下车会会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忽感被人拉住了袖口。
史精忠面无表情：“我去说吧。”
雁王一顿，也想起了那时史家人剪不断理还乱的天命亲情。他不确定史精忠想起了多少，几乎没有挣扎就重新坐下了。
小空恨恨地被拽上车的时候，还不忘瞪上官鸿信一眼。上官鸿信懒得睬他，他就蹬鼻子上脸地大咧咧坐在史精忠和上官鸿信中间，一头挺翘的绿毛随着他的动作晃啊晃的，碍眼得很。
史精忠终于忍不住揪住二弟的头发。
小空嘻嘻笑着，凑近他大哥道：“史精忠，你浑身的低气压是怎么回事？真的被睡了也没事，睡回去就行了。及时的逆CP啊。”他想到前些日子学校里被飞渊荼毒，没想到还真的有用到的一天。
“哪儿学来的东西！”史精忠小声骂道。然后介绍：“这个是我二弟，史仗义——仗义，这个是上官鸿信，也是默老师的学生。”
小空阴阳怪气道：“哦哦……也是那个抹茶怪的学生。”
史精忠踹了他一脚。
雁王这时倒是礼貌起来：“哈，令弟确是古灵精怪，比喻新奇。”
小空暗暗呲嘴：“人模狗样。”
小空到场就不见了人，估摸着是和史存孝剑无极喝酒去了。千雪孤鸣不认识雁王，苍狼既不会介意也不会过问他的朋友带来的朋友的身份。史精忠印象模糊，雁王回到这个熟人环绕却又再也不同的地方，难得地沉默起来。
一时两人各怀心思。
远远一个蓝色身影坐在沙发上，冲着史精忠摆摆手示意他过去。雁王眯眼：“温皇。”
史精忠点点头：“我也觉得你应该认识他。”
雁王慢条斯理道：“我想你是想问我的情报，不让我回避？”
史精忠笑笑：“情报已无价值。此时对你，我相信直觉更加有效。”
雁王冷笑：“天运不能引导你做出所有正确的举动。”
史精忠摇了摇手里的饮料：“我的直觉来自你。”
雁王不再接话。他走向温皇，不言不语，气势惊人，直至近前才直面那双笑看风云的眼睛道：“温皇，好久不见了。”
温皇坐起身，眯眼看了看上官鸿信，然后视线转向史精忠，最后再意味不明地转回来，言语中有一点可惜：“看来我今天的准备是白做了。”
史精忠客气道：“真是麻烦了前辈。”
温皇笑得温和：“不麻烦。这个你拿去，大概还是有些帮助的……史公子要是愿意，不妨请我家那嘴尖牙厉不懂事的小丫头吃顿饭便也罢了。”
史精忠有点尴尬：“前辈说笑了。我听说凤蝶姑娘正在和剑无极交往……”
温皇打断：“这话我不爱听。”
雁王低声笑道：“温皇先生，史精忠与我先有约，怕是抽不开身了。”他意有所指地看向史精忠的侧脸。
“哈……”温皇笑道，“趣味，那便随意吧，罗碧还真巴巴地托我找消息，无怪娶了个河东狮。”
远在警局的史罗碧：“阿嚏——谁在后边念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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