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雁）半生别离（六）
这章满足了我长久以来的愿望——大雁和擦擦终于见面了，花了不少笔墨描写两人的心情，不过还是写不出我的想法的万一（哎……）
很快结局了，以及，下章是车（手动斜眼笑
OOC依然无法避免
正文开始
“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师尊家吗？”史精忠问道。他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已不经意间改了称呼。
雁王深深地看他一眼：“不了。上官鸿信和他的关系僵得不得了，雁王……雁王与这个默苍离毫无关系。”
史精忠却是狡黠一笑：“那你之前为何联系师尊？”
看到雁王抬眸看他，史精忠道：“你是把我当做好骗的小孩么？即便师尊的个性绝不会直接告知我，也不代表我看不出来——我相信，师尊亦是十分清楚。”
“哈。”雁王无话可说，只好冷笑一声。
史精忠拽过雁王的袖子：“跟我走。”
于是雁王就被史精忠拉走了，偏偏还表现的不情不愿。史精忠察觉这点后嗤笑道：“网上有个相当流行的词，叫做口嫌体正直，师兄真是学了个十成十。”
雁王当即拉下脸：“俏如来，你当真变了许多。是这个时代愚蠢的自以为是影响了你的头脑吗？”
史精忠郑重其事地摇摇头：“不——我能感受到他……啊不，应当是我自己的痛苦，为了天下背负那么多东西，连爱你这一件事，都是千回百转地兜圈试探。如今这个天下，已不需要这样的英雄了，不是吗？师兄，你忘了最基本的事情了。”
雁王沉默半晌：“情，史精忠，你为何会认为那个以天下为重的墨家巨子心中存有私情。那永远比不上他的众生——毕竟一个已死之人是救不回来的，更别说那个人心心念念的就是把他拖进深渊。”
史精忠停住脚步，试图从雁王眼中看出什么来：“这次，我陪你去好不好？”他浅金色的瞳孔中映出对方清晰的轮廓，又给眼中的影子蒙上一层明明灭灭的滤镜。
上官鸿信神色莫测，忽的把人带到边上一个巷子中，抬手钳住史精忠的下巴，凶狠地撞上去。
史精忠吃痛地闷哼出声，承受着雁王虚无缥缈的魂魄里难得一见的炽热感情。他试探地伸出手回抱住那人，一点点地把主导权收回到自己手里。明明是雁王强行开始的吻，却由史精忠不由分说的安抚结束。
一吻毕，雁王舔了舔嘴角道：“这么多年过去，如果说你有一点从未改变，就是强势的个性了。众人皆以为你是个任人揉搓的团子，吃了亏才知道你的脸和礼貌就是唬人的。”他意有所指地抬起腿，蹭到某个东西，平添一把火。
史精忠的眼神暗下去，但他低下头，所以掩饰得很好。其实他并不知道千年前两人在床笫之间的关系，但今世的个性便是如此，即便外表怎样温吞，骨子里的强势更胜他的父亲。如今既然雁王隐约承认他的主导，他自然想得更多。
路上开车的时间不算短，两人一前一后地踏进默苍离的家的时候，心思各异。史精忠忍不住偷偷看了边上的人一眼，没想到恰好对方也望过来，立刻眼观鼻鼻观心地高僧入定。
毕竟，他前世今生都没有敢在默苍离面前放开的胆子。
雁王承认，他在默苍离家门口的时候，确实产生了退意。自霓霞一役一来，他再未与默苍离见过面了。即便默苍离心知肚明这个被放弃的徒儿将会走上一条怎样的道路，也确不曾亲眼目睹。
千年前的策天凤如此，数年前的默苍离亦如是。
但当默苍离真正地把目光放到这个再也熟悉不过却终是变成另一个模样的徒儿时，竟也说不出话来。他并不后悔，只千百种情绪一口气在胸口翻江倒海，梗住了喉咙。
还是雁王轻笑一声打破沉默：“师尊。”沉积在他心里千年的不甘和意难平忽然烟消云散，默苍离的反应让他终于意识到，他的路一直在脚下，即便跌入深渊也是无怨无忧。被困在原地挣扎的人，其实一直都是默苍离而已。
明知道默苍离并没有千年前的记忆，雁王还是轻声问道：“师尊，您当年，是不是真心想杀我呢？”于他而言，答案早已不重要，但雁王还是问出了口。
默苍离迅速回答道：“我从来不曾要真心杀你。”他的回答一如平日的淡漠，这个没头没尾的问题的回答有如沉积了许多年，说出口是这般自然。
史精忠想起那一场惨烈的铸心与诛心，神色松动许多，他默默地捏了捏垂在他身侧的微凉的手。
默苍离目光如炬，推敲出事情始末实在太过容易，此时也懒得再去指责史精忠，只难得疲惫地挥了挥手：“人已见过，你们可以离开了。”
史精忠恭敬地应一句“是”，便拉着上官鸿信打算离开。
不料雁王忽然无声地笑起来，不再是往日阴鸷而夹带算计的笑，而是真正轻松得多的笑。他也不道别，仿佛那长长的披风还穿在身上一般，负手便是大步流星地转身离开。
默苍离无意识地抚过手中平板的屏幕，淡淡道：“史精忠，下次不要再做出这么愚蠢的行为了。上官鸿信手里握着超乎你想象的灰色产业，要小心。”
史精忠鞠了个躬，便追着上官鸿信出去了。
他拦住雁王：“你如何了？”
雁王笑了笑：“我才发现，我只是和师尊差了一面，却追着你到了中原，真是不知天意为何。”
史精忠想了想，道：“天意天意，或者天是故意。否则怎么大冬天的打雷，我却刚好遇到了你——师兄，雁王，或许这一次，我能在你粉身碎骨之前，提前在深渊接住你。”
雁王闻琴弦而知雅意：“看来，师尊这次给你的信息，有点太多了。”
史精忠笑道：“或者我也应该去关心一下我那个不成器的弟弟了——在你面前，他败得实在太过孩子气了。”
雁王道：“我恢复记忆之后，便明白手里的产业就没法让我大摇大摆地走进史家去接触你们，只好想到了戮世摩罗——就是史仗义。我相信，以他的个性，绝不会就乖乖地做史家的小朋友，不过，和你的关系，超乎我的意料了。”
想到那比骚扰电话还勤快的短信，史精忠半是好笑地叹了口气。他看了看四周的风景：“……嗯？你带我去哪？”
雁王嘲笑道：“看来这个时代的安逸让你太过清闲了……我平时不住你那晚留宿的地方。”
这个暗示相当明显了。史精忠温文尔雅地低头一笑：“看来我今晚是回不了家了，那臭小子不知又要怎么反应。”
雁王道：“这个不用担心。你大概是不知道，小空今天应该没有时间去管你的事情了。”毕竟，为了躲他，史仗义好几个礼拜没有回到他那个小团体去了，某人憋了一肚子火，今天才收到雁王发过去的人的行踪。
史精忠面色古怪：“看来我真的不是一个好大哥了。”
“管你是不是一个好大哥。”雁王打开门，一把拉过史精忠，居高临下地看着人，目光挑衅。
史精忠一把扯掉那人的衬衫——一路上待在车里，相当暖和，两人因此穿的并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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